2021年4月23日,世界本原文化研究院在北京研究中心举办题为“老子思想与周王朝政体”学术沙龙。图为座谈会现场

　　2021年4月23日晚，世界本原文化研究院在北京研究中心举办第五期学术沙龙，本次学术沙龙的主题为“老子思想与周王朝政体”。本次活动特邀中国人民大学曹峰教授作主题演讲，与会专家学者主要围绕“老子的政治思想”“道家与儒家的关系溯源”“周王朝政体的特点与与思想的关系”等议题展开对话和交流。本次学术沙龙主要邀请在京的专家学者与会，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、清华大学、北京大学、中国人民大学、北京师范大学等20多位专家学者、研究生参加。

　　学术沙龙活动共分两个时段进行，上半场是主题报告和评议，下半场是自由讨论。下半场，专家学者围绕主题报告和相关议题展开讨论，自由发言。

　　上半场，学术沙龙特邀中国人民大学曹峰教授作主题报告，主题报告后，北京师范大学罗新慧教授、中国社会科学院陈霞研究员、中国社会科学院罗传芳研究员等分别进行评论。主题报告和评议环节由杨春梅教授主持。

　　曹峰教授作主题报告，图为座谈会现场

　　最近曹峰在考虑的一个重要问题是老子思想的起源问题。这次他就老子思想与周王朝政体的关系谈了一些想法。在报告中，曹峰教授首先由《老子》的四个困惑谈起，一是由《老子》文本特征产生的困惑；二是由《老子》政治思想基本特征产生的困惑；三是由《老子》之“德”产生的困惑；四是由过去老子思想溯源研究产生的困惑。

　　关于第一个困惑。曹峰教授介绍了《老子》文本的基本特征。这本书消除一切可能泄露时代信息的东西，如人物名、地名、时代名、文献名等等一概没有。这一特征和《论语》正好形成鲜明对照，《论语》中人物名、地名、时代名、文献名非常丰富。老子为什么要这样做？同时，他指出，目前很难对《老子》进行时代背景、思想渊源的实证性研究；目前对道家研究，大多只追溯到老子，已有的老子思想渊源研究，一方面做得还太少，一方面也存在许多不足。

　　关于第二个困惑。就目前的《老子》文本而言，曹峰倾向于将其定位为具有强烈现实关怀的政治思想著作。他认为老子政治思想有其鲜明特征，那就是让步理论。即通过统治者一方自身的节欲、清净、柔弱、不争、克制、谦让、不干涉、不强制，亦即“无为”，造就万物的“自然”，即放开民众的手脚，激发民众的主动性、积极性、创造性。为什么老子要一味强调“不争”？我们不能仅仅用辩证思维、反向思维来解释。

　　关于第三个困惑。老子为何要把“德”说成是“道”之“德”，而且是“生而不有、为而不恃、长而不宰”的“玄德”？为什么它不像周代文献以及周代金文那样，大肆宣扬明德、懿德？受后世儒家的影响，现在几乎完全从儒家的角度研究周王朝“德”思想，这样做是否遮蔽了很多关键的信息？

　　关于第四个困惑，过去从各种角度对老子思想进行的溯源研究，总觉得隔了一层，缺了什么。似乎什么都讲到了，但都没有触及关键，即他的现实政治关怀来自何处？

　　通过对这四个困惑的思考和追问，曹峰最后的问题是：周王朝为何能延续八百年，成为最长的王朝？曹峰指出，所有通过暴力征服形成的王朝，都很快分崩离析。如亚历山大的帝国、秦帝国、蒙古帝国等。但周王朝是个例外，即便只是形式上的统一，但也维持了很长时间。要解决这个问题，不能只有儒家一个维度。我们在总结周王朝政治经验时，不应该忘记老子。

　　接着，曹峰提出“老子思想是周王朝独特政治体制的产物”，老子思想与周王朝独特的政治体制有关。周王朝是一个松散的政治联盟，看上去大一统，但周天子没有政治、经济、军事实权，也没有宗教神权。因此，周王朝实行的是虚君制度。老子政治思想表现为一统万，其相应哲学结构是“道”与“万物”的二分，导致其相应思想结构是圣人无为、百姓自然。因此老子会说“治大国若烹小鲜”，即有时“不治”其实比“治”更好。接下来，曹峰具体阐述了周王朝政治体制影响老子思想的具体表现。他分别从“周初的两种政治选择”“分封制度”“礼乐制度”“巡守制度”四个维度分析了周王朝政治体制对老子思想的影响。

　　最后，曹峰提出了他的结论：老子既通过对历史上存亡兴衰的透彻理解，也通过对周王朝政体设计的深刻把握，为周天子提供了最佳的政治理念和处身方法。周王朝通过分封、礼乐等制度设计，通过“明德”和“玄德”两种德，共同支撑起了中国历史上最长久的王朝。对此，仅仅从儒家角度去解释是不完善的，《老子》思想也是周文明的一种总结方式。

　　主题发言后，罗新慧教授、陈霞研究员、罗传芳研究员分别进行了精彩评议。

　　陈霞研究员评议，图为座谈会现场 　

　　下半场，是自由发言和回应环节，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赵法生研究员主持。 

　　清华大学哲学系教授黄裕生、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院历史理论研究所研究员刘巍、曲阜师范大学《齐鲁学刊》编辑部编审杨春梅、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副研究员詹文杰、世界本原文化研究院秘书长曲经纬、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罗新慧、北京大学博士后吕欣、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研究员赵法生等自由发言，发言中围绕“《老子》的政治思想的对象是谁？”“道家与儒家的思想是否同源？”“周王朝是何种政治制度以及周王朝如何运行？”等问题展开激烈的对话和交锋，不断碰撞出思想火花，并达成了一些关于重视周王朝文明研究等问题的重要共识。

　　图为座谈会自由发言和回应环节现场 

　　最后，在对话与回应中，曹峰表示，老子思想不仅有助于理解周文明的长期延续性，其思想穿透力对于当今世界仍然具有深远的影响。其开放的意识、博大的胸怀、活跃的思维、谦卑的姿态，对于我们处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、人与人之间关系，对于促进人类的可持续发展、对于处理广大而复杂的政治问题，仍然具有重要的意义。